2015年8月12日 星期三

【三日小狐】殘苗死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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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殘苗死榖》

他突然想欺負他了。














  這裡的夏日一直都炎熱,屋簷邊卻能摸到一點涼。這種日子,沒什麼刀劍願意進行番務,尤其是佃番,頂著炎日在收成一半的農田中來去,毫無任何一點遮蔭,錯覺裸身曝曬在強烈的白光下,縱使刀劍也會發燙。

  然而終究必須要有那麼兩個人去進行各項內番,撇除手合,照料馬匹與整理農田,更是一天都不能落下。

  小狐丸一直都負責佃番的部分,手指撫過的土地都充滿生息,大概與稻荷神明的賜福有關,在農事上,已經是最擅長的刀劍了。然而就算是他,這種氣溫下也不怎麼願意進行任何活動,哪怕是農活,也讓他發昏。幾乎想像刀身被炎日照曬得炙人,連握也握不住。

  左文字兄弟已經結伴去了馬廄,手合室空無一人,他不曉得今天與他一同佃番的人是誰,只是換上內番服,坐在門口的廊道上,雙眼直看著遠處叢木顫動又落下,只有蟬聲鳴叫環繞在耳邊。

  來到本丸的時間,小狐丸已經記不得。在這裡待上的千百日夜,隨朝升暮落而過去了;在這裡認識許多刀劍,其中包括同樣刀派的石切丸,岩融與今劍,還有三日月宗近。在寒冷時節,本丸內的刀劍們都聚集一起,有時肩靠著肩說起故事來,更多是在一旁享受溫暖的氣息;而熱浪滾滾時,一哄而散,各自尋求解暑的地方。

  有時候會想,他們到底是塊鐵。卻在這裡貪於人類的姿態,似乎以此為樂。

  就像我。小狐丸恍惚地想道,胸口起伏緩緩續續,也發散體內的熱氣。他聽了好一會兒的蟲鳴,幾乎以為自己都要懂得昆蟲溝通的頻率,才終於聽見自身後傳來的腳步聲,沉著地踏在地上,一步步朝他走來。

  「久等了。」

  小狐丸只是抬起頭來,眼睛因逆光而瞇成縫,朱紅色幾乎成了一條細流,流在三日月身上,他的眼神直率,讓三日月摸不著頭緒,「走吧。」
  小狐丸說完,轉過身子,頭也不回地逕自走開。三日月只是斂起笑意,跟著他一同離開本丸,一路無語。



  農用器具都在小狐丸手上,對方單手挑起一個大麻袋,裡頭鐵具撞擊鏗鏘發聲,三日月用掛在頸脖上的汗巾擦汗,有一下沒一下的加快速度,小狐丸走得很快,跨大步伐趕去農田。三日月不曉得小狐丸究竟在趕著什麼,好像分秒都讓對方婉惜,他也沒開口詢問,只是跟在小狐丸身後。關於佃番,他一直都不擅長,連器具的使用都馬馬虎虎。

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反正終於是到了農田,半邊黃澄被日光照得閃爍金色,一波一波向他們散發榖麥的氣味。小狐丸似乎嘆息,放下手中的麻袋以後,轉頭看向已經坐下的三日月,對方找了一小塊勉強遮蔭的地方,在陰影中轉動新月的眼睛,察覺到他的視線,臉上又掛著笑容。小狐丸知道光是這一段路途,三日月就已經疲累了,他低下身子,俐落地打開麻袋,將裡頭一瓶已經被悶熱的水壺丟向對方。

  自己倒是沒出什麼汗,可三日月這副樣子,他幾乎擔心對方下一秒就要昏厥。三日月臉上的紅暈染得不自然,那是中暑的跡象嗎?

  小狐丸默不吭聲,看著三日月表示沒什麼後,又狐疑地挑起眉毛:「真的沒事?」

  「嗯,」三日月拿著汗巾沾了些水,往臉上擦去,汗巾上殘留肉眼可見的髒灰,那些都是風中飄飛的土塵,「我還行。有什麼簡單的工作我能做得來嗎?抱歉,實在是不擅長這些呢。」

  他看對方沉默了一會兒,貌似在思考他的問題,天氣悶著三日月眨眼都顯得痠疼,汗水流進眼睛裡。小狐丸今天的頭髮綁得特別高,都可以看見頸子了。他想道,又拿起一旁的水壺喝水。

  你……我想你先待著吧。小狐丸語氣遲疑,雙手插腰的模樣挺滑稽,朝他丟來一個強勢的語氣。畢竟你倒了我顧不了你,天氣太熱了。

  這樣啊,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叫我。三日月說道,並沒有拒絕小狐丸的安排,現在是正午時分,他也知道自己在這種氣溫下絕對撐不了太久,小狐丸向他點了點頭,就去不遠處的農倉拿了幾捲草繩。他正坐在樹蔭底下,眼睛跟著小狐丸的影子來來回回。小狐丸像刻意忽略他的視線,專注在收割的動作上。

  空氣悶熱,悶得小狐丸呼吸都不平順。三日月走向前,拿起丟在地方的草繩,將小狐丸還沒採割的榖麥成束綁好,小狐丸笑了幾聲,默默移動採割的步伐。三日月將它們綁得太粗,小狐丸割得費力,沒幾捆便汗如雨下。

  三日月瞧著小狐丸的模樣,伸手拿去對方手裡的割刀,有模有樣地割起來,竟像刀片劃過骨肉的輕巧。三日月割了幾束,抬頭看著小狐丸,「這樣嗎?」

  「……嗯。」小狐丸瞇著眼睛,好像有些不情願:「你做得很好啊。」

  哈哈哈,那就太好了。三日月笑道,雙手開始整裡堆在地上的麥束,隨後又像想到什麼似地停下動作,小狐丸沒有注意到他,去了農倉拿來翻土的工具,以及一小袋破碎的乾草,三日月挑挑眉,沒說什麼,又彎身繼續農活。等到終於採收完以後,他已經開始發暈。

  金澄的榖麥碎成一段一段,攤在地上像死去的麋鹿。他離開農田,又回到那小塊遮蔭地,靠著樹幹喘息,水壺的水滾熱嚇人,舌尖才沾上一些,就放下水壺,遠看天邊散去的藍天白雲。

  小狐丸似乎是知道三日月已經脫力,從麻袋裡拿出包好的海苔飯糰,遞給三日月。裡頭幾乎沒有其他伴料,只有純粹的鹹米飯及沾裹著的芝麻與海苔。他接下小狐丸遞來的飯糰,感激地向對方一笑,正要開口道謝時,對方又離開了。他愣了愣,小狐丸似乎並不打算吃午飯,要一鼓作氣將農活全部弄好。

  他恍惚想起來,今天一開始,與小狐丸便沒有說上什麼話。可能因為夏日的悶熱,又或者因為他們本就不夠熟悉,他沒見過小狐丸特地向誰搭話,亦沒見過誰與小狐丸親密,對方像野獸而特立獨行,開口卻是平順的謙和疏遠,像白色絲綢滑過水尖,溜去指腹的溫度。他咬開包覆飯糰的海苔片,香黏的米飯味噴上鼻尖,三日月看著小狐丸來往農倉與農田的身影,在飽食與氣溫催化下,竟不知不覺閉上眼睛,睡去了。



  等小狐丸注意到睡著的三日月時,天色已經泛黃,只剩最後一項工作便可以回本丸休息了。他看見遠處靠著樹幹沉靜的三日月,在橘夕透著無樹葉片波光閃爍下的模樣。真是好看的一個人。他就這麼站在農田中,細細想著三日月眼臉的彎度,古屋似的沉著淡漠,透著古老的不可撼動,他悄悄走近三日月,還在思索要不要搖醒對方時,三日月已經睜開雙眼,眼神勾著他。頃刻間又流出溫和的笑意。

  小狐丸盯著對方的眉眼,看見新月如鉤,真正美得不可思議,卻仍蓋不過三日月刻在靈魂的戲謔。如果說意念造就了他,那麼這人環繞整身的嗔慾,對人世的哀諷憐愛,其實皆是出自內心舛舛的倚靠。他突如醍醐灌頂,一瞬間看透了三日月宗近。竟似孩童的純粹不堪。天下五劍,不過是如此模樣。他突然想欺負他了。

  三日月已經起身,見小狐丸的工作還沒完成,便拿去小狐丸手裡一袋的破碎乾草,往農地走去,天氣已經不那麼熱了,活動起來都充滿精神。三日月將手腕處的衣袖往上捲,動手翻過半乾半硬的土壤,動作俐落迅速。

  趁著三日月翻土而彎腰,小狐丸拾起地上割下收起成束的麥桿,在手上拋丟兩下,眉頭挑起,專注在三日月的臀部上,隨後一股勁的拍了上去。

  麥桿束拍擊臀部的聲音,悶在夏日蛙鳴起落裡。

  三日月明顯身軀一震,卻罔若未聞,仍繼續翻壤埋草。小狐丸嘴唇微噘,雙眼睜愣,耳朵都豎起來,意識到自己討了沒趣,瞇著眼又摸了摸鼻子,也開始繼續農活。

  他們翻過草堆發出窸窣的聲音,汗水滑過每寸肌膚,直到暮夕照遍整個農田,才開始收拾農具,準備返回本丸主屋。小狐丸動作流暢,將工具一件件拋進麻袋裡,他已經感到一股刺人的飢餓,似蟻麻了胃腹,絲毫沒有在意三日月的動靜。等到終於收拾完全,才被對方一把抓住正欲挑起麻袋的手,促不防及,麻袋掉落在地,發出巨烈的響動。

  「做什麼,東西都掉了──……」

  「小狐啊,」
  三日月突然一個勁地湊近,近得彼此幾乎廝磨,小狐丸驚得瞬間屏住呼吸,緊緊看著三日月驟然放大的臉孔,他看見對方驚訝的模樣,哈哈笑了幾聲,抓住手腕的力量卻沒有收減,卻是越靠越近。幾乎拉低對方的身量,小狐丸眉頭緊皺,已有發怒的神色,他卻沒將那些看進眼裡。
  「你看起來好像受到驚嚇,怎麼了嗎,什麼事讓你這麼警戒?」

  「還不都是你,三日月……」小狐丸在三日月開口的瞬間才放下警惕,頃刻裡激起的怒意還沒止息,又看了眼被三日月抓牢的手腕,眼神飄在三日月的眼上:「放開我吧,該回去了,你這樣我無法拿東西。」

  「恩,」三日月應了聲,「我不想要放。」

  「你在說什麼?」

  「就是,我不太想放開。」三日月看著小狐丸肌膚的紋理,距離夠近,彷彿都能看見底下流動的血液,跟這人一樣朱紅的眼色,暮光照映身軀反出的光芒,使小狐丸整個人沐浴在微光中,竟似神祇的無情。
  「你剛剛拿了什麼打我?」

  「啊……你說剛剛啊,」小狐丸一瞬間僵硬,尷尬而難以直視三日月的雙眼,竄滿身子的強硬突然軟弱下來,瞬間顛倒了立場,「抱歉,就是突然想捉弄你。」

  他沒感到什麼,曉得確實是自己的問題,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三日月,對方卻輕笑起來:「哈哈哈,我不生氣呀,小狐。不用道歉的。我聽他們常說肌膚接觸,外語來說……嘛,Skinship?」
  「就像這樣,也是Skinship的範疇吧。」

  三日月空著的手一把摸上小狐丸跨間,隔著布料摩挲大腿根部的肌肉,肌理分明。小狐丸的身材真好啊。三日月說完,竟開始描摹小狐丸埋在跨間的下體,布料隨著手指磨擦過去。連形狀也很好。小狐丸聽見三日月低喃的話語,大吼一聲,幾乎震怒起來,「三日月!」

  三日月湊近齜牙裂嘴的小狐丸,對方軟弱的掙扎,在彼此形成的桎梏下突成圍圈,將他們牢固,感到一股自血脈中緊緊相牽的連結,似死胡同,毫無退路,三日月又向小狐丸靠近了些,對方身上充斥汗水與稻穀混雜的氣味,他們彼此進退幾步,踩碎了擺放田邊的榖麥,破裂的榖殼像星點灑在荒蕪的路間,落在沉沉降臨的月色裡。

  小狐丸終於掙脫他的手勁,立刻拍去三日月撫摸下體的手,三日月卻將小狐丸的衣服給扯開,遠看竟像兩個奔跑於田野間的純真孩子。他們扭打一起,最終滾落農地,壓毀一片翻好的土壤。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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