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.
沃蘭德結束了午睡,難得可以擁有一場真正的下午茶,來舒緩他多日來疲倦不已的身心,是的,他多日未有安睡日,連方才結束的午睡亦是。獨身在羅占布爾克的日子經常糾纏著他,使他不由得想起來,在三十公里外的郊區別墅,那裡是父母為他所存的最後一個禮物。往年,他們還在時,一年中會有那麼幾個星期在那裡度過。如今他在羅占布爾克穿著筆挺西裝,打上高雅的領結,獨自一人在午後的花園吃點心。唯有心中那點光是他的引導。他無不堅信,曾經聽聞教會神父所說:信仰即真理。自那次以後,便不再哭泣。
羅占布爾克的犯罪率節節下降,他在夜晚出伏,操控人形異能穿梭罪惡現場,十六歲那年,他收服了一個性賭交易仲介頭目,以匿名方式將其交給警方。降之以暴,以暴制暴。
他嘴裡時常輕唸這幾個字,多怕哪天遺忘了。
沃蘭德正要將最後一塊餅送進嘴裡時,他發現後花園有什麼侵入了,一個黑色迅捷的側影,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擦過他的衣擺,然後,久違的,他聽見一聲細膩的叫聲,是貓的嗓音。
沃蘭德隨即放下手上的餅,彎下身腰看,是一隻體膚幾乎潰爛的貓。散發濃重的膿瘡臭氣,他用手帕遮住鼻腔,一邊戴上黑色的皮手套,用很輕的力氣撫摸牠,這舉動激痛了牠,使牠發出一聲淒涼的叫聲,沃蘭德便不再觸摸牠。他以牛奶浸泡那點餅,弄得柔軟又碎爛,一口一口親餵牠。
貓兒終於不再悲鳴,牠似乎找著了容身地。沃蘭德想。他卻不會飼養牠,興許給牠一塊得以遮風避雨的地,卻不會讓牠進到屋子來。對,他不會。沃蘭德軟下心,將牛奶倒得整整一茶杯,放在牠身旁。隨後,他喚來管家,要在花園搭一個亭子,所有鳥獸都能棲息安神,一個能夠擋避烈陽狂風與驟雨的地方。
管家聞令答聲,同時提醒沃蘭德,傍晚的晚宴已經開始準備,馬車也已經備好,只等少爺更衣動身。沃蘭德倒是沒有回話,他眼神落在剛才下午茶的那一方陰影裡,貓兒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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