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5月19日 星期六

【了明】 Some Sweet Day(下)01


*R18注意
寫超了....

Some Sweet Day














03

  世界之大,浩瀚無垠,眼界被廣闊給吞噬。

  他們在路上開了一夜又一日,除了餐廳的意外插曲,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,他們像是膩了這樣單調瑣碎的奔馳,這裡連手機訊號都薄弱,飛鳥了沒有打開導航,始終保持目的地的神秘,不動明對此地不熟悉,美國是他從前只從網路與電影中了解的國家。也許會遇到犯罪頭子,飛鳥會把他們都殺光的。我也會把他們打得一動不動。不動明恍惚地想。他定要阻止一切阻礙旅行的事情發生。白陽越來越猛烈,為免強光的侵曬,飛鳥戴上墨鏡,將他的半張臉都給遮住了。

  不動明的髮被風吹得飛亂,飛鳥時不時會朝他的方向看個幾眼,又會馬上專注於駕駛的路途,也許是研究迅速消逝的風沙,也許是旅途太漫長。他們已感到人類身軀的疲倦,需要溫穩地睡上一覺,可路途遙遠,前路漫漫,他們沒有帶著營帳。汗水在反覆中被逼出,被蒸發,他們想起遙遠遙遠的過往,彷彿流淌了幾個世紀。

  那是屬於他們的嗎?不。那是屬於撒旦與阿蒙。

  那他們呢?飛鳥了吹了一聲口哨,引來不動明的注意。

  我看到前面有告示牌了。飛鳥說到,一手拍向不動明的肩肌,「應該是一個小鎮,你想在那裡待上一晚嗎?」

  不動明差點沒骨氣的說待上一輩子也沒問題。又及時改口了,「好呀。」他說,「但你不會又突然感變主意吧?」

  飛鳥幾乎無奈,他是沒有想到不動明竟將上次岔路的結果看得這麼重,這麼計較,一股酸而疼的苦流淌過飛鳥的胸膛,將他的思緒浸在溺斃的愛戀裡,可愛是這樣一件惱人的事嗎?那他寧可不要了。飛鳥了沉默不語,他們開向小鎮的路途筆直到底,不動明全當飛鳥了又在思考些高深的事情,便也沒有說些什麼,如果飛鳥真要和他討論什麼奇怪的話題,那他就會雙眼一閉,向後翻兩圈,假裝睡去。

  飛鳥只是在想,他不要了,但他要的是和不動明一起。這樣簡單的問題。


04.
  小鎮的規模比他們想像中要小上許多,人也意外的少,他們先是開車環繞小鎮各處,不過十來分鐘便結束了。他們找了一間貌似可以給旅客入住的旅館,在櫃檯時──不動明都不曉得該不該稱得上櫃台──飛鳥便結完帳,入住兩天,連證件都不需要看。

  這讓不動明馬上聯想到奇怪的電影情節,那些什麼奇怪的殺人狂,或奇怪的色情片?他們從車上拿了隨行包,將車子停在旅館後方的空地,便上樓了。

  飛鳥一路上都若有所思的模樣,久了也使不動明感到不自在。了。不動明小聲喊道,「這間旅館真的沒問題嗎?」

  「有問題也會解決的。」飛鳥回應道,「你待會兒想吃點什麼?」

  什麼都好。不動明一手拿著背包,另一手拿的是櫃台發放的點心,「但我不要沙拉。」

  「你是真的不願意放過我了。」

  「我就隨口說說罷了。」不動明笑起來,他們到達房間後,被房間內的霉味與陰暗給震撼,一時間,不動明都不知道該不該將背包放下來,或是該不該坐在那張床上,飛鳥了則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人。可真是中大獎了。飛鳥說道。別吃那些餅乾。

  不動明差點都吃了,「你要吃嗎?」

  「不……算了,你吃了多少了?」

  「不多,就兩塊,我以為你不吃甜食的,你要嗎?」

  那些餅乾可能有問題。飛鳥沉著臉說道,伸手將不動明手中剩下的唯一一塊餅乾給抽走,丟進垃圾桶,動作一氣呵成,「你為什麼說可能有問題?」他皺著眉向飛鳥問道,「你可以跟我說。」

  「有點警惕心總是好一些的,就算餅乾沒被動過手腳,也很難說它是不是過期一年的餅乾。」飛鳥將手錶放在床頭桌邊,脫下白色襯衫,拿了條浴巾準備去浴室淋浴,「就不說那些是糖霜還是發霉的東西了。」

  不動明聽完,挑起一邊的眉,遲疑又不敢呼出一口氣地說了聲,「……好。」

  直到淋浴的聲音充滿整個房間,不動明開始思考起如果肚痛的話該怎麼辦的問題。思考起也許這一待也不只兩晚的問題,頓時感覺房間更加灰暗了。

  飛鳥淋浴完,出來看見的光景便是不動明攤在床上的樣子,一動也不動,宛如死屍般直盯著天花板,「在研究那些發黃的壁紙?」他打趣道,不動明懶散地抬起一隻手,向飛鳥的方向勾了勾手指,飛鳥笑了幾聲,一邊擦拭還潮濕的頭髮,「怎麼了?開始肚子痛了?」

  「有時候你很殘忍,了,」不動明在飛鳥了坐上床鋪時開口,「雖然之前就知道了,但我不知道你可以冷血到這個程度上呢。」

  「如果是要指責我,那恕不奉陪了,」飛鳥伸出手指,將不動明的髮纏繞在指尖,他垂眸望向他,那眼眸中有萬千星辰,全都落在不動明身上,「怎麼?」

  「沒怎麼,就是等你出來而已。」不動明將頭顱靠向飛鳥了,頭枕著對方的大腿,飛鳥的肌膚冰涼,與不動明極高的體溫有著落差,使他想起做愛時,飛鳥也幾乎是這般冷的,唯有高潮時的溫度能帶來溫暖,他想起飛鳥了身為撒旦的那一面,想起白羽環繞他們滿身,「我突然覺得累極了,彷彿做了一場好夢。也許我們正在作夢也說不定。」

  「那肯定是個好夢了,」飛鳥了低頭親吻不動明熾熱的頸邊,在那一片溫暖中傾訴道,話語流過他們相依的肩頸,像河流,像海,「我的夢中有你,月亮上有兔子,那是我做過最好的夢。」

  不動明沒有回應,他只是扳過飛鳥了的下頷,將唇舌向對方奉上,他們唇濡交纏,連綿不斷,在幾乎發硬的床邊親吻相擁,飛鳥了在他們交纏的肢體中羽化出炙白的翅膀,攤在不動明幾乎純黑的羽膜上,他們都朝更純粹的黑暗前進,無人能阻,不動明撫摸揉捏撒旦的身軀,那散發著微光的身軀在不動明黑色的眼眸中越加閃耀。從來都是這樣,都是這般奪人眼目的模樣。

  不動明低鳴幾聲,他撫摸飛鳥了厚實柔軟的乳房,又親吻上去,撒旦一手壓上不動明的後頸,另一手像下滑去,滑過結實的胸膛,小腹,一路朝對方下體而去,在他摸上陰莖的那一刻,不動明用力打顫,「了,」他呼喚道,有如渴求,有如祈禱,「了。」

  我都會給你。撒旦低吟著,他近乎迷茫地低頭望著不動明情動的臉龐,他們都染上夕日的色彩,撒旦挺動腰擺,浴巾已經掉落在的,沾上灰塵,他們也不在乎。他撫慰著不動明,對方吸允舔弄撒旦的乳房與鎖頸,腰不自覺隨著他的擺弄而上下搖動,羽翅互相纏繞,他們幾乎要融化在喘息裡,太熱了,不動明呼出一口熱氣,他差點瀕臨高潮,在那瞬間,撒旦沾著濕液的指尖緩慢深入他的後穴,不動明深吸一口氣,抬眼望向他。

  他們沉默地注視彼此,一眼便是永恆。

  當已經足夠擴張時,撒旦才扶起陰莖,慢慢進入不動明,全部插入後,不動明幾乎要窒息,他大口喘氣,想將所有氧氣吸進肺部,卻如同缺氧般難以冷靜。撒旦挺動起腰擺,對方後穴的肉壁與他的陰莖摩擦相撞,「明,」他喊道身下人的名,卻難以組織成句,「明……你能感受到嗎?」

  撒旦幾乎啜泣。每當這時刻來臨時,他都將淚水落在他們之間,似乎萬千年。他是否曾等待了萬千年,與不動明相遇的過往?

  不動明深手掐著撒旦的後頸,指縫掃過金與翅的交織,用力地抱緊對方,他感到撒旦的痛楚了嗎?為什麼會如此疼痛,連撒旦都不明白。撒旦撕咬不動明的唇舌,他們親吻,抽插,為一同高潮而不斷動作,羽翅和羽膜在他們之間不斷摩擦,不動明幾乎感覺到翅骨的疼痛了,可他們無法停下。相愛哪能停下?

  「了。」

  不動明低吟一聲,終於高潮,射出的精液沾上他們兩人的腹部,飛鳥將靜謐壟罩在整個房間中,不斷低吻不動明的側臉,明將手中握有對方落下的翅羽,拿起來搔弄飛鳥了的頸脖,「會癢嗎?」

  「你覺得呢?」

  飛鳥側身躺在不動明身邊,他抽出對方手中的羽毛,將手心覆蓋上去,十指緊握,牢牢抓住,又閉上雙眼,飛鳥了是真的累了,不動明擺弄另一隻手,像安撫孩子般輕輕拍打飛鳥了的頭頂,指尖撫過對方的臉頰,耳邊,下頷,最後落在他們之間的床被上。

  飛鳥了是落下的星子,而他輕輕接起。

  不知過了多久,飛鳥的吐息已沉沉拍打他們之間的空氣,不動明才終於起身,將地上的浴巾撿起來,又從衣櫃處拿了另一條浴巾,前往浴室淋浴,他進門前,朝飛鳥的背影看了一眼後,才將浴室門關起。淋落的水聲拍打在磁磚地上,聽來過分真實。

05.
  待飛鳥醒來,外頭天空已經全黑,他們只能在零星的路燈下尋找附近的餐館,但似乎也只剩一間酒吧還在營業,他們走進酒吧,發現裡頭已經坐了不少人,看來大多數都是本地人,一群人看著球賽,一群人和老闆娘聊著天,飛鳥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,「小夥子們!」老闆娘大聲招呼道,「喝酒還是吃飯?」

  「都來!」不動明睜大眼睛,大聲回應,「有沙拉嗎?」

  「這兒沒那麼健康的東西!」

  不動明看了飛鳥了一眼,飛鳥才終於開口,「來兩杯黑麥啤酒跟兩份漢堡。」

  老闆娘揮了揮手,轉身開始處理餐點,一位坐在吧檯,略顯臃腫的中年男人向他們搭話,滿口都是酒氣與菸味,看來開朗又好客,「你們倆是外地人吧!可不得了了,」男人笑了起來,又道,「這裡很久沒有客人來了?你們是住羅德旅館?」

  「我忘了我們的旅館叫什麼,等等,它有名字嗎?」不動明說到一半,向飛鳥拋去一個眼神,飛鳥接口道,「沒看到招牌名,但裡頭挺舊的,櫃台有一個老婦人。」

  「那肯定是羅德。那婦人就是羅德老闆,她給的東西可千萬別吃,誰知道那是她幾年前放的東西了。」

  不動明不動聲色,伸手拿過老闆娘送來的啤酒,仰頭喝下近乎半杯的量。這惹得男人拍手叫好,「小夥子好酒量啊!」

  飛鳥了沒有忍住,笑了出聲,拿起啤酒向男人敬了一杯,這也讓他們都來了勁,「唉,啤酒,你們盡量喝!」老闆娘豪邁地笑起,拿下頭巾又抽了幾下桌子,「啤酒我請了!」

  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時,球賽已經結束了,開始播報新聞,其中一則便是前日在公路餐廳發生的慘案,不動明幾乎立刻注意到那則新聞,一動不動盯著電視螢幕,啤酒也都忘了喝。新聞將餐廳內的血跡都打上馬賽克,只能模糊從外觀上辨識出餐廳的模樣,飛鳥了將老闆娘送來的漢堡塞進不動明手中,「你不是餓了嗎?」

  「……那是?」

  「我的天啊!也真是太慘了,那不是老強尼的店嗎?」男人發出一聲驚叫,向老闆娘問道,老闆娘放下手邊的工作,抬眼看向電視螢幕,「新聞說他被殺啦!槍殺,連他姪女也沒逃過一劫!」

  「可怎麼會遇到這種事?老強尼跟人結仇了?」

  「……也不是沒有可能。」男人喝了口啤酒,像想起什麼似的向飛鳥他們投去一個眼神,「你們肯定經過那間店過,唉……」

  「我沒什麼印象了,你方才是說,他們可能是因為仇家找上門嗎?」飛鳥了一邊看著新聞,一邊問道,「太令人遺憾了。」

  可不是嘛。男人低噥道,「是挺遺憾的,那裡的漢堡可好吃了。但老強尼年輕時得罪太多人,他會在那種路上開店,多少也是為了躲人,他可是從我們這兒搬出去的。」

  不動明又喝了一口啤酒,飛鳥將自己的那份漢堡塞進明的手中,「你肯定吃不夠,這給你。」

  明接下飛鳥塞進他手中的漢堡,一邊打開漢堡紙問道,「他做了些什麼?」

  老闆娘從後頭搬來一張椅子,也加入了話局,她將汗巾綁在腰間,一邊說道,「都是些陳年往事了。誰年輕不曾犯過錯呢?本來也就沒什麼錯誤沒法被原諒的。」

  也許吧。飛鳥說道。男人將飛鳥的啤酒杯添滿,笑道:「何必愁眉苦臉,你也是!」他指著不動明的臉龐,痞氣十足,又說,「小心點就是了,兇手估計還在外竄著,你們什麼時候離開?」

  「警察會處理嗎?」不動明問道。

  警察才不管這狗屁倒灶的事兒。男人一手撐著桌子,一手點著啤酒杯,向老闆娘拋去一個眼神,老闆娘倒也不生氣,從桌上男人的錢包裡抽走幾張紙鈔,男人大叫一聲,「嘿!」

  男人站起搖晃的身子,向吧檯追了過去,他們看著男人又坐回吧檯的椅子上,和老闆娘似乎討價還價。不動明還在思考那間餐館的事情,飛鳥了將身子向後靠著,雙手靠在椅背上,盯著不動明的後腦勺,輕嘆了口氣。

  警察才不管這狗屁倒灶的事兒。不動明重複道。

  報警也沒用。飛鳥了說,「今天不管是誰在那裡被打死了,或是誰在那裡打死了誰,警察都不會去管。」

  不動明打開漢堡紙,開始吃起飛鳥了給他的漢堡,才兩三下,幾口便吃完了,他摸著肚子,也同飛鳥了一起向後靠在椅背上,他明白被得罪的滋味。被打的滋味。他沒報警,報警也沒用。

  「你知道嗎?了,大叔說的對。」

  「嗯?」

  不動明轉頭向飛鳥了提起一個笑容,說道,「那裡的漢堡好吃多了。」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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